◆張紅

喜愛劉川郁的歌曲《金佛山雪花飄落的聲音》，是因為每一片雪花飄落都是我想你的聲音，讓思緒在他的聽覺世界千回百轉，累積凝固記憶。

于是，雪的香味層層涂抹，進入我心中的嗅覺天空。每一次撲鼻，或是單純淡淡清香，或是復合淡雅情思，但都是思戀的香味把雪的追憶寫到致情處。

黔江是山區，黔江的雪是山區的雪，沒有千里冰封、萬里雪飄的氣勢，往往是帶著羞澀如約而至。以前的冬季，城里街道常墊雪，現在是難得一見。因此，問心——若沒有雪的參與，四季分明的特點是否要打點折扣？

下雪了，雪輕撫臉，匆匆忙忙提起兒時的游戲神器小木火籠往聯合鎮小學趕。晨課前，同學們用小手臂在雪地里把火籠掄起旋圓圈，紅色的火影在紛揚的雪中飄曳，樂此不疲。累了，趁火大，把帶來紅苕米粑放在炭火上烤，焦香被同學爭相分割。隨雪花飛舞彌漫空中，瑯瑯讀書聲中盡情享受那難得馨香醞釀的雪中樂。余香至今猶存，真想回到無憂無慮、天真無邪的童年時代。

戀愛的人，眼中的戀人如雪花般晶瑩剔透、甜香可掬。冒雪相伴登酉陽山，戀愛力量是行進的助推器，縮短的時間變為空間靜穆擴展。在電視差轉臺外，與妻子依偎林中雪地，靜聽雪落的歡快聲，細品偶爾潤嘴撓鼻的濃醇香。

望著高聳入云的電視轉播塔，心有所感，戀愛的幸福似電訊信號流過心間、傳播四方。有香有雪為伴，眼睛為之一亮，一株火棘樹滿披紅籽在雪中亮晶晶，滿眼火紅孕育多子多福，有點苦澀的紅籽受雪的輕柔、冰的浸潤也變得順口回甜沁人。此乃今生難忘的一醉。

回想讀初中時，電視差轉臺選址，常是幾天一變。縣委機關招待所唯一的一臺黑白電視也是不停校正，不然屏上就拉黑白條，守候也是辛苦事。愛情也如此，雙方定向，才能永綻雪中浪漫，一生幸福才永遠溢香。

相交知心的外地同學回黔，仰頭山雪香誘惑前往。不知誰先發的雪球，場面由羞怯轉化為狂熱。塞在頸部的雪不再寒冷，打在臉面的雪不再疼痛，耽誤了烤全羊盛宴，卻得意忘形地擠在小車里。心氤氳仰頭睡佛升騰的白色愛意，情沉淀君子之交淡如雪的誼。

稱心稱意的雪，成就順心順意的我，雪之香是兒時趣、愛之曲、友之情。

兩次蓋上盡情賞雪驚奇之旅，讓我又有新的人生體會。

多年前，呼朋喚友從五里攀灰千梁子。偶見山腳殘雪，寫下“您已完美呈現，滋養著春的萌動，不要在世俗審美眼中想短暫延伸于永遠”的感受。雪順勢而為的瞬間，閃爍著生命的力量。下山途中，提心吊膽又遇車胎破裂，只有自己靠自己，笨拙地雪中換胎。妻子的會心一笑，在山路奏響，盡吸大自然的芬香。

曾隨領導從馬喇上灰千梁子，看望7292臺職工。臨近大門，車在雪中熄火打滑，失去控制，觸坡而止，化險為夷，心懸甚恐。心悸中與留守員工交談，刨冰除雪保信號暢通，雪峰上的筑夢人在與雪精靈觸碰中，散發青春的氣息，雪揚雪止夢都在。游人眼中的冰雪世界，給他們帶來的，或許不是驚奇和喜悅？

雪一直在下，香噴噴的雪一直熏心，群山萬壑漂白的美景白茶般清幽、雪染的情誼綠茶般耐品、雪中的追夢人紅茶般激情，雪之香觸動了雪之曲。

今夜，夢到久違的元宵節煙花。璀璨的煙花如潔白的雪花，在心中盛開，香氣四溢，香雪為引為媒，一切美好簇擁而來。